生命消失瞬間

電車貴為全港最慢的交通公共交通工具，任你性子多急，
一旦成為座上客，你的一切總得慢下來。

我的老家在上環，無論是與父母飯局或是回去理髮，
回程我總愛乘電車。

在上環電車總站上車，跑上空空如也的車廂，
挑選最佳位置坐好，靜待吵耳的機械聲響起，
年過百歲的列車再度起動。

由上層望出街外，任由微風迎面吹來，
看着不斷倒退，而且買少見少的舊建築物，
多緊張的心情也自然放鬆不少。由老化的上環，
到寧靜的中環（假日除外），再到人多的銅鑼灣，
每次車程都是可以香港發展的通識教學。

不過今天，還上了一常生物課。

當電車駛至灣仔大有商場附近，坐在上層的我，
還有所有等過馬路的行人，所有視線都指向一點。
因為一隻平常不過的鴿子，突然降落在馬路中心，
遙頭遙腦地呆站着。

然後，一輛泥頭車駛過！

用主觀的畫面來說明，第一格畫面是鴿子落地，
第二格畫面是車子高速經過。心想，或許路人也在想，
鴿子該可以安全沒被輾過吧，牠好像在車的正中央。

接着，第三格畫面來了，是鴿子形狀扭曲地死了。

那一瞬，我呆了！差不多所有注視個過程的路人，都呆了！
我算是目睹了一宗交通意外嗎？還是自然生態的過程？
過路人有的望着鴿子屍體站着不動，或向後退開，
其他車子亦繼續駛過...直至電車再動，我的心情仍未平覆。
過去我曾經看過死去的雀鳥倒在街上，但親眼目睹由生到死，
還是第一次，估不到那個感覺是如此震撼及强烈。

是心痛，是驚恐，是不安，是無奈。

生命，真的可以在一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