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樹 • 簡愛 ( 14 ) - 逝

今夜，窗外仍刮着雨。

電影「奇幻逆緣」裡，在相似的天氣下，
風燭殘年的女主角，躺在病床上緩緩引導女兒，
翻開她那一段刻骨銘心的陳年往事...

婆婆彌留之際，雖然沒有旁白交代她的前半生，
但腦裡會自動把零碎的舊片段，不斷地重組播放。
想起婆婆房間裡有張極漂亮的黑白少女相，
以及其他陳舊的大合照...

另外房中的窗戶對着山，我兒時無聊，
常會走到窗前，突然對着山大叫一聲，
然後立即蹲下躲着，聽着自己的回音，
便自鳴得意地笑...

諸如此類，很多畫面都在腦裡浮現。

婆婆不識字，最大的功夫便是照顧家人，
不是怕這個未飽就是擔心那個在凍着，
記得晚飯時間，她把飯菜煮好，大家都開始起筷，
婆婆卻靜靜站在旁邊，預備給人添飯或什麼的。
有時力勸她一起吃，她才老大不願的吃上兩口，
又全神貫注留意着誰要加湯。

婆婆就是如此一個人，一個大好人。
她活了九十三個年頭，一生都為別人着想。
她如今走了，才埋怨自己太少去探望她...

記得這個blog的開端，便是公公過身之後不久，
如今，他們兩老能再次走在一起了。

婆婆！請放心，我們長大了，你便好好休息罷！

我會找妳聊天的，就在我的心裡。